皇上将风歌儿禁足,又将六宫之权交给了曹贵妃。宫里的人见风使舵的本领是刻在骨子里的,内务府更是。

    宝笙接过内务府送来的瓜果蔬菜,只是看了一眼就来了脾气。她站在椒房殿门前对着送菜来的小太监一顿痛骂道:“你们这些一个个狗腿子,如今竟敢拿些这些成色的肉菜给椒房殿了!送来的冰桶也是化了水的!狗奴才本事没有,胆子倒是不小!”

    小太监被宝笙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如今椒房殿已经失势,那小太监也不想让宝笙骑在自己头上。他呛道:“宝笙姑娘,这夏日里的菜就是这成色。现在天气也越来越热,满满一桶子冰等到了椒房殿也化去了一半,这怎么能赖我们了?”

    宝笙将篮子里蔫了的菜叶子拎出来问道:“这个菜可不是今天送来的吧?”

    宝笙越是咄咄逼人,小太监越是阴阳怪气。小太监一哂道:“宝笙姑娘看您说得,这七月的天气日头大,一早送进宫的菜放到现在也就这样子。”

    宝笙恼得很,自桓兆那日来了椒房殿后已经快一月了。这些小太监见桓兆没有要解了风歌儿禁的意思就对椒房殿越来越不上心。有时忘了送燕窝也就罢了,有时还忘了送柴火,如今更是拿着这样的东西来磕碜人!

    宝笙一直忍着,可这气累了一个月,着实忍无可忍!宝笙还要发火,只见贺兰重华走了过来。贺兰重华还是一袭白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走到椒房殿门前看了一眼又对那小太监说道:“我记得这位是内务府的小陈公公吧?”

    那小太监见到贺兰重华面色顿时缓和了许多:“贵人竟记得小人。”

    贺兰重华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来,放到小陈公公的手里:“公公来过合欢殿几次,我便记下了。”

    小陈公公忙说道:“贵人这如何使得?”小陈公公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银子收起来了。

    贺兰重华道:“小陈公公往各宫送东西应当还没有送合欢殿的吧?”

    小陈公公道:“小的立刻就给贵人送去。”

    贺兰重华温和道:“那就烦请小陈公公将宝笙姑娘手里的这份送到合欢殿去,原本送给合欢殿的东西,送到椒房殿来。”

    小陈公公道:“这如何使得?贵人待小的好,小的就给贵人交个底。这往各宫送的东西是一早定好的。”

    贺兰重华道:“我就是知道是一早定好的,才让小陈公公这么做的。这东西是定好的,但送出的时候却是没人盯着的,不是吗?”

    小陈公公尴尬地笑了笑。自六宫大权落入昭阳殿后,内务府夹在两宫中间也不好做。起初就是两边都敷衍着,可这一个月来,风歌儿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意思。曹熹月那边却是皇上去了好几次。渐渐的内务府也只能倒向昭阳殿。而给风歌儿置的这些闲气,都是曹熹月那边授意的。

    贺兰重华不急不慢地说道:“我虽然位份不高,但在皇上面前还能说上两句话。小陈公公把这事儿办好了,少不了小陈公公的好处。”

    小陈公公这才陪着笑脸道:“瞧贵人您这说的,什么好处不好处的?贵人有事差遣小的便是。小的这就去将宝笙姑娘手里的份例给换了来。”

    小陈公公一走,宝笙看着贺兰重华道:“贺兰美人为何这般惯着这帮狗腿子,由得他们拜高踩低?”

    贺兰重华莞尔一笑:“娘娘可还好?”

    宝笙道:“身子骨倒好,就是禁足一月了闷也快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