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曦微,微风习习,巴黎的天空透着些许凉意。

    薛棠棠拖着只小巧的行李箱,背着把巨大的金色琴盒,登上了飞回国内的航班。

    坐上座位,她将琴盒小心地放在了一早买好的行李专座上,绑好安全带,这才轻轻舒一口气,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堂叔去世的噩耗还在脑中久久不散,昨天一天都在处理学业相关事务,晚上也是频频梦醒,到今天一早赶飞机,真的疲乏了。

    她阖眼将头枕靠在头等舱舒服的皮质坐椅上,长睫微颤,一张脸在晨光的勾勒下格外柔美恬静,仿佛玫瑰花丛中的睡美人。

    但就在这时,睡美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受惊的小兔一样倏然睁眼,坐起身理了理耳边的黑色长卷发,将左耳上小巧的助听器完全遮住,这才放松下来。

    正要再次躺下,手边却传来一阵宛转悠扬的钢琴声,她垂眸从小包里拿出手机来。

    是姑姑薛明璐的电话。

    “姑姑,怎么了?”薛棠棠接起电话,轻轻开口。

    电话那头的薛明璐语气极其严肃认真且着急,立刻开口道:“棠棠,我突然想到,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场谋杀?你堂叔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梁志渊精心策划的?”

    薛棠棠一愣:“谋杀?”

    “棠棠,你想想,这三年来梁志渊的所作所为,那一桩不是深谋远虑,步步为营?他想把控薛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堂叔反抗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你堂叔不在了,他不就真正的一手遮天了吗?这就是他的目的啊!”

    听见这话,薛棠棠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一副纠结无奈的表情,却仍然语气和缓道:“姑姑,你说的好像有一些道理,堂叔的意外还有其它蹊跷的地方吗?”

    薛明璐急道:“医生的确说是脑溢血,可如果梁志渊一早就算到他会去喝酒呢?如果他在酒里下了药呢?棠棠,虽然他是你丈夫,但对他你千万千万不能大意,什么都有可能!”

    “我明白,姑姑,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看是不是能查实一下。”

    “哪里还能查实!”薛明璐一急就哭起来:“就算是他谋划好的也没证据,警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此时飞机上的广播响起,薛棠棠说道:“姑姑,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我得关手机了,航班明天下午就到滨江,到时候见面谈。”

    “那……好,你在飞机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得帮你堂婶忙葬礼的事,也不能去接你,你提前和司机打电话。”

    未待她接话,薛明璐又咬牙道:“等你回来,必须得好好镇一镇他了,还有他身边那个妖里妖气的女秘书!”

    薛明璐急躁的性子和堂叔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一边叮嘱着,一边又控诉起梁志渊,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薛棠棠按空乘要求将手机调了飞行模式,靠坐在坐椅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