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翠姑自然出不了工。

    她脚脖子肿了,跟个发面团似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江秀兰喊了卫生员过来,卫生员给抹了碘酒,说不能下地走动,得好好养着。

    李翠姑心疼钱,愈发迷信了。

    她跟秀兰说:“兰子啊,这是老天惩罚我,让我遭罪呢……”

    “娘,甭相信这个!”

    江秀兰好歹读过书,比李翠姑的见识高不少。她心疼娘,都是为了她才冒这么大险,她一定要争口气给娘瞧瞧。

    “娘,我去社里了!”

    江秀兰照常去纺织社出工。

    她是个勤快姑娘,挣得工分跟桃花一样。可这一阵子桃花偷懒,纺得纱还没她一半多,工分也落了下来,月底对账十有八.九要垫底呢。

    纺织社都是比着来的,其他姑娘也注意到了。可江小桃一点都不着急,尽了力就行了,反正又不指望这个吃饭。

    到了中午,王素琴过来探望。

    看到李翠姑的脚肿着,啧啧连声,“翠姑妹子啊,你咋这么不小心啊?瞧这肿的,多心疼人啊……”

    “唉,这点儿背啊,喝口凉水都塞牙!”

    李翠姑推说在自家院里崴的,怨不了别人。

    王素琴聊了几句,随口说道:“翠姑妹子,听爱莲说,她家昨儿进人了,从篱笆墙翻过去的,把鸡笼子都踩塌了……”

    “欧呦,这是遭了贼了?”李翠姑心里发虚。

    “可不是嘛,不过东西没少,就没言语……”

    “哎,这没凭没据的,张扬出去没得让人议论……”

    李翠姑打着掩护,王素琴有了猜测。

    刘爱莲巴巴地跟她说,就是想让她传话。她跟李翠姑没啥矛盾,可江家门里这么闹腾不是给外人看笑话嘛,丈夫发话了,说秀兰娘这个样子哪行啊?她才硬着头皮过来,敲打几句。

    李翠姑赶紧转移话题,故作关心地问道:“大姐啊,冬梅的亲事说得咋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