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哪里都很疼。

    江纨睁开了眼,在尚未起身之前,就听见了脚步声。

    “这个时候醒来了呀……呵呵,那可比较麻烦了。”不速之客的笑声里没有任何笑意,他漆黑的狩衣在月光下显现出审神者熟悉的华丽纹理,但在记忆中,那应该是靛蓝色的。

    审神者眯起眼睛,看见月光打在那个高大的身影上,照亮了他秀美端庄的容貌,以及身上附着的白骨。

    “……三日月殿下。”江纨打了个招呼,因为过度的使用而肿起来的喉咙让他皱起了眉。

    “还能认出我来么?不错,不错。”高大的付丧神在审神者身边坐下,摸了摸审神者的额头,“还是在发烧啊,您不能快点好起来么?虽然发烧的肠道很暖和,不过对于暗堕比较深的同伴们来说,可能会有点烫呢。”

    至美的天下五剑就这么谈论着自己主人的身体作为性器的功能,就好像在谈论晚饭的红豆汤一样。

    对于久经沙场的江家影主来说,被肆意轮奸的痛苦更多的来自于精神,而非肉体。

    江纨的思维依旧有些迟钝,那些疼痛带来的幻象在化为噩梦折磨了他许久之后仍未完全消散,他反应了一下才找回思考能力。

    “我很疼,三日月殿下。”他诚恳地陈述着,沙哑的嗓音印证了他的话语,“这是我的肉身,不是义骸,用坏了没得修的。”

    这并非责怪更不是撒娇,纵使此时的三日月宗近看上去通情达理可以交流,但过往两日残忍的性事早已让他意识到暗堕付丧神们灵格上根本性的转变,他不能奢望得到任何怜惜。

    肉身就职+假性神隐,此时的他对暗堕付丧神们而言就是案板上的肉,倒不如诚恳一点,给自己多争取一些福利。

    “哈哈,也是呢,您的反应看上去完全是处子,很美味呢。”他依旧笑着,眸子里的星月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兽般危险的竖瞳,“毕竟是没有替代品的宝贵用具,我会和他们说好好保护的。”

    “好好保护是不够的。”江纨轻声说,“人类是很软弱的,如果没有盼头,明知道眼前只有无尽的痛苦,拥有灵力的我想要自我了断还是很简单的。”

    三日月宗近收起了笑容。

    青年身上的被子只盖到腰间,赤裸的身上满是各种青紫红痕的情色印记,一边说着自己是软弱的,一边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澄澈的眼中没有痛苦也没有畏惧。

    这就是他们真正的主人真实的样子么?

    真美啊。普通的三日月宗近,一定会想被他握在手里,鏖战沙场吧。

    可是太晚了,不如不见。

    “您应该多少也有猜测。”三日月宗近说,终于敛去了笑容,神色冷淡,“在越过最后那一道线之前,暗堕都是可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