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原本还准备了后手，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张天易和大牛两个人，张天易在看到队长说服赵娅熙时，高兴之余也是惊异非常，敢情他们冲前头成了炮灰，这丫头该不是等着他们队长来挽留吧，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反驳就这么跟着出来了，他们怕不是碰到了个假的犯罪嫌疑人？
“大牛，你说是我们长得不够凶？”张天易看着副驾驶座的女孩，侧头小声问身旁的大牛。
虽然张天易的声音很小，但车子里实在是过于安静，一字不落的飘进了秦洛的耳朵里：“你的意思是，我很凶？”
“不，不似这样，”张天易激动的连字都没有咬准，旁边的大牛低头憋着笑，见反光镜里秦洛的眼神扫到自己脸上，连忙正襟危坐，一脸正直的回道：“你那满脸横肉的样子，要不是靠着这身警服，上街都能把孩子吓哭。”
秦洛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把视线收了回去，张天易委屈道：“把孩子吓哭的，还不是那些当爹妈的天天吓唬孩子，说再闹就喊警察叔叔把你抓走吗？”
不顾张天易的反抗和哀嚎，大牛一把捂住了张天易的嘴，竖起食指放嘴边“嘘”了一声，提醒道：“队长昨天熬了一晚上，你可别再吵了。”
张天易转头看了一眼秦洛反光镜里皱起的眉毛，乖巧的点了点头，大牛这才松开，后座的两个人老老实实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方才热闹了一阵的车厢又安静了下来。
赵娅熙看着秦洛的侧脸出神，视线勾勒着她得轮廓，一晚上没睡吗？难怪那么憔悴。
“赵小姐，打算去哪？”秦洛皱眉倒不是嫌吵，而是赵娅熙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自在，这无声的沉默更是加剧了她的不安。
“这算是呈堂证供吗？”赵娅熙还是那个语调，平淡而内敛，让人听不出喜怒。
“不算，你现在又不是犯人，只不过是以朋友的身份和赵小姐闲聊而已。”秦洛担心对方录音，说话也连带着谨慎。
“哦，可我没有朋友。”赵娅熙说完将头转到了玻璃的另一侧。
秦洛心头一跳，赵娅熙说出这句话时，明明没有任何情绪，但秦洛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仿佛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游荡在这世间，生而孤独是件多么让人绝望的事：“上次的事，对不起。”
被悲伤笼罩的秦洛不自觉的冒出昨天想说的话，赵娅熙疑惑的转头看向秦洛，眼神里似是不解，终归是有了一丝能让秦洛看懂的情绪，秦洛用手挠了挠眉毛不好意思道：“就是昨天，对于你家人的事，我以为，”想到对方的身世，语气顿了顿：“昨天我说话的语气不好，对不起。”
赵娅熙似是恍然大悟，昨天秦洛好像提到过这个身份的家人，她每次在寻找新身份的时候，都会优先选择这类父母双亡，没有太多亲属关系的小孩，一是避免麻烦；二是容易虚构。所以她一时半会也没想出来秦洛是为了什么在和她道歉，等她说完下一句才意识过来，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没关系。”
见对方一脸不在乎的模样，秦洛对赵娅熙的词条又多了两个，冷漠，坚强。
等车子再次驶入警察大院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大牛和张天易两个人昏昏沉沉的睡得正酣，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自家队长和锅底一样黑的脸。
“队长，”张天易条件反射的擦了擦嘴巴，大牛慢半拍的坐直了身子。
“睡醒了？”秦洛挑了挑眉，笑着看着两人。
“醒了醒了，”大牛连忙答道。
“呐，钥匙，去买四份饭上来。”秦洛将手里的车钥匙抛给两人，说完转身朝已经往楼上走的赵娅熙追去。